THE FLASH BACK NOW PARTY

JOSIE & THE UNI BOYS

 

DISCO是一種充滿矛盾的音樂類型,最初它以反抗的姿態誕生,但是又教人忘情享樂。DISCO那樣博愛,對不同的階級、種族、性取向都一視同仁,但卻又被人厭惡、抵制、破壞和焚燒。但無論如何,DISCO是我們流行文化不可能缺少的一部分,對香港來說尤其如是。無庸置疑,香港的八十年代就是DISCO的時代,在夜夜笙歌的舞池中,在五彩斑斕的音樂錄影帶裡,明天永遠會更好。JOSIE何超帶來的「THE FLASH BACK NOW PARTY」即將在9月17、18日開SHOW,在這之前,我們特地邀請到了演唱會的主創團隊,包括JOSIE何超、DJ CHRIS LEE、導演胡恩威、音樂總監大飛及十三妹黃丹儀與我們分享他們對八十年代及DISCO音樂的美好回憶。

 

TALK WITH JOSIE HO

X:MILK X

J:JOSIE HO

 

X:先用幾個詞形容你眼中的八十年代。

J:BOLD、 GUTS、 自由,色彩繽紛、紙醉金迷,人們自信、瘋狂、大情大性、願意接受新事物。

 

X:當年香港的DISCO SCENE是怎樣的?

J:當時我拉衫尾去蒲,年紀尚輕,還不能飲酒,所以我是好清醒的看到大家玩得好開心。當年去DISCO的人打扮浮誇、有型且時髦,大家不會有任何包袱,一起猜枚、跳舞、聊天,很容易便能成為朋友,平凡人、普通人也能與大明星、大人物打成一片。 

 

X:你認為香港DISCO文化最獨一無二、最可貴的地方是甚麼?

J:我認為是人的氣場。人們如何包裝自己、費心練習出一套態度。彼此之間充滿信任,很容易成為朋友,並且這種友誼可能會一路保持下去。

 

X:曾經有沒有過在香港開一間DISCO的衝動?

J:有過這樣的衝動,但了解租金後衝動完全消失。現在香港有好多酒吧、CLUB,但裡面沒有足夠的跳舞空間,人們完全無交友機會,變成肉食市場,所以感到好可惜。當年的DISCO總有個很兇的BOUNCER站在門口,MANAGER則總是很有時裝品味,當年如果穿得過分隨意,很有可能被拒之門外,現如今的CLUB則沒了這種文化。

 

X:說來八十年代的時候你還只是十幾歲,當年第一次「落D」的時候是甚麼心情?可以分享一下當時的故事嗎?

J:當年很渴望打扮得像大人一樣,一方面是因為「未夠秤」,所以便扮靚、扮老。那時在女校很少能接觸到男孩子,而且家教嚴,在學校朋友也不多,於是「落D」成了我認識男生的好機會。當時我在DISCO十分奔放,雖然有些害羞,但渴望認識多一些朋友,想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樣的,大人的世界是怎樣的。

 

X:當時最喜歡的DISCO歌手有哪些?對你影響最深的DISCO歌曲呢?

J:影響我最深的DISCO歌曲一定要數麥當娜的「INTO THE GROOVE」。當年DISCO會播BLONDIE的「CALL ME」,印象中還有一首好早期的歌「SEXY LADY ON THE WALL」, 另外,DEPECHE MODE、PET SHOT BOYS、RUN DMC、DONNA SUMMER、DURAN DURAN、DAVID BOWIE……差不多每晚散場、開燈前都會播EURYTHMICS的「SWEET DREAMS」,很多,數之不盡,大部分以電子音樂為主,ROCK AND ROLL都有,甚至有CLUB會打ABBA的歌。

 

X:說回「THE FLASHBACK NOW PARTY」,最初為甚麼想到要做這場「PARTY」?

J:全世界因為疫情、LOCKDOWN過得很辛苦,大家躲在家裡不敢外出,應該很久沒有PARTY。今次演唱會決定開個PARTY給大家、給自己,之所以叫「FLASH BACK NOW」,就是想大家忘掉辛苦、即刻玩樂。另外也想將當年梅艷芳這些PARTY QUEEN的氣場帶給大家,讓大家感受當年的PARTY氣氛,重拾過去美好的回憶。

 

X:「PARTY」的舞台將會如何呈現出DISCO的感覺?

J:我想將整個舞台變成DISCO的DANCE FLOOR。燈光裝置力求復古,像當年可以閃盲人的STROKE LIGHT、LASER,還有營造氛圍的噴煙、MIRROR BALL等等。選歌則橫跨七、八十年代到近期,然後邀請了九十年代CLUB 97的DJ CHRIS LEE來打碟作開場,而我自己則會獻唱、伴舞。另外還邀請了很多朋友、嘉賓來現場表演,這次的PARTY應該會很好玩。

 

X:「80’S再玩」這首作品將張國榮、梅艷芳、羅文、陳百強的經典歌曲串燒、改編,為甚麼會有做這首歌的想法?

J:做「80’S再玩」這首歌是為了向梅姐、哥哥、陳百強、羅文幾個「妖神」致敬。當年除了看他們的表演,還有機會在DISCO看他們奔放的跳舞。透過與他們交流,從他們身上學到不少,所以希望可以透過這首歌向他們致敬,今次的PARTY也會表演這首歌。

 

X:「落D」當然要悉心打扮,能不能給我們透露一下今次的PARTY準備了甚麼特別造型?

J:我還不知道會有甚麼造型,希望「戰衣」可以幫我遮到肚腩仔、圓手臂之餘,能舒服、靈動。因為今次牽涉好多跳舞音樂, 希望能陪大家一起跳舞。

 

X:假如在這次的PARTY你只演唱一首作品, 你會選擇哪一首?

J:假如這次的PARTY只能唱一首歌,那就真是慘了。如果只有一首,我當然希望唱「CALL ME」。

 

X:可以和我們透露一下嘉賓名單嗎?

J:今次請來很多嘉賓,有ERIC KWOK、 GRACE、 ALAN、KIT LO、廿四味、太極樂隊等等,大家敬請期待。

 

TALK WITH CHRIS LEE

X:MILK X

C:CHRIS LEE

 

X:為甚麼會選擇成為一名DJ? 

C:我很小就對節奏很有興趣,小時候學過不同樂器,父母親熱愛音樂、熱愛跳舞,十五六歲的時候,哥哥便帶我去DISCO廳,一路培養起對音樂的敏感。七十年代「SATURDAY NIGHT FEVER」的熱潮席捲世界,人們瘋狂的在DANCE FLOOR跳舞、SHOW OFF,每晚NON-STOP的音樂十分新鮮,那時候香港著名的DJ ANDREW BULL帶給我很大影響。後來去加拿大唸書時已經愛上DISCO音樂,被十二吋唱片深深吸引。起決定性因素的事情源自七九年的反DISCO運動,那時我的DISCO唱片被學校裡喜歡聽搖滾的同學發現打爛,聽DISCO成了一件會受歧視的事,而這件事反而堅定了我要成為一名DJ的決心,因為在我眼裡,DISCO是可以帶給人快樂、連結不同人們的音樂。

 

X:還記得你在香港的第一個演出嗎?當時的情景是怎樣的?

C:一九九零年四月第一次在香港SOHO打碟,擔任MICHAEL NORONHA的副車,那時我剛從國外回來,一上場便有機會在香港最受歡迎、最前衛的DISCO,感到好興奮。雖然還未百分百學會MIX,但在國外接觸到的很多新的音樂令我充滿信心。那晚之後我做了一年半,大部分時後我是獨自打碟。後來去了CLUB 97,我打的第一晚是蘭桂坊人踩人慘劇後的第二日,為了悼念死者,規定三個禮拜沒有DANCING BEAT,不能太大聲。但其實第一個週末CLUB裡已經爆滿,打歌也回復正常。

 

X:你從70年代末開始便見證著香港DISCO文化的演變,你會怎樣形容從前和現在的DANCING CLUB音樂文化?

C:那時候的DISCO文化主要受地下音樂文化和各類型的小眾文化影響。在「SATURDAY NIGHT FEVER」的推波助瀾下,DISCO成了一種流行文化,影響著時尚和人們的生活方式。當時的香港人追求與眾不同,敢於嘗試新的、前衛的事物。CLUB裡各種類型的人都有,人們聊天、聽音樂、跳舞,氣氛友好、平等而純粹。過去二十年的CLUB文化似乎變得無聊,人們各玩各的,不喜歡便換場。如今的香港沒有製造次文化的土壤,年輕人開始對EDM感到厌倦,知道大眾媒體宣揚的並不是所有的選擇。

 

X:你最喜歡的DISCO歌手有哪些?對你影響最深的DISCO歌曲呢?

C:MFSB的「LOVE IS THE MESSAGE」 ,是九十年代所有自稱喜愛HOUSE音樂的DJ必播的, 他們另一首作品「TSOP」,是我認為比較早期的DISCO音樂。此外,DONNA SUMMER,著名的DISCO鼓手CERRONE,當然還有著名PRODUCER GIORGIO MORODER、VOYAGE、SYLVESTER、GINO SOCCIO、FRANCE JOLI等等,這些是白人去STUDIO 54比較常聽的音樂。另外還有DIANA ROSS、MICHAEL JACKSON、CANDI STATON、ODYSSEY、CHAKA KHAN、SHALAMAR、CHIC、THE SALSOUL ORCHESTRA、CHERYL LYNN……JUST TO NAME A FEW。這些是我比較喜歡的、影響過我的音樂人中的大約三分之一。

 

X:你是在甚麼情況下認識JOSIE的?為甚麼決定和JOSIE合作,參與「THE FLASHBACK NOW PARTY」?

C:當時在中環的CLUB 97打碟時通過COMMON FRIEND認識JOSIE,到現在也有三十年了。JOSIE善談、沒有架子、對音樂的接受度高,我和她十分聊得來。最近在回港的飛機上偶遇JOSIE,我們再聊起八、九十年代,她很懷念並一直有聽小時候聽到的DISCO歌曲。五月份時,JOSIE邀請我在她的PARTY打碟,我們商量後,不想只限制於DISCO音樂,決定融入NEW WAVE和早期的HIP POP。

 

X:你為這次的「PARTY」準備了甚麼作品?

C:JOSIE很好,今次給我很大自由度。我的MIX不會很長,包括一兩隻JOSIE曾在CLUB 97聽過我打的歌。以DISCO為主,但也包括有HIP POP、FUNKY、HOUSE。總體而言是OLD AND NEW,OBVIOUS AND NOT SO OBVIOUS。OBVIOUS的有MADONNA、MICHALE JACKSON、DIANA ROSS。NOT SO OBVIOUS則是當年DISCO會播的歌曲。我會兩日分別打不同的音樂,根據第一日現場觀眾的REACTION,決定第二晚打甚麼。如果第一晚的觀眾接受程度高,第二晚便會打更前衛的音樂。作為DJ,我認為最重要的是能和聽眾產生橋樑。

 

X:你認為創作出一首真正會讓人忍不住舞動起來的舞曲應該要具備甚麼條件?

C:首先一定要有靈魂和熱誠。節奏、敲擊部分和BASSLINE很重要,像SOULFUL、FUNKY的元素,也可以摻入拉丁、爵士、AFRO、TECH、TRIBAL等等不同的元素,另外一定要有令人意想不到的驚喜部分,OCCASIONALLY OFF THE WALL。這也是我對自己音樂的要求。

 

TALK WITH MATHIAS WOO

X:MILK X

M:MATHIAS

 

X:你對八十年代香港DISCO CLUB的印象是怎樣的?

M:當時的香港是亞洲除了東京以外最摩登的城市,許多香港人留學歸來,帶來很多新的意念,DISCO就是其中之一。那時候的DISCO是年輕人發現自己的地方,人和人之間在真實的場地互相認識,與現在透過手機、網絡大不相同。八十年代的英文歌在香港很流行,像DURAN DURAN、PET SHOP BOYS、CULTURE CLUB等等,NEW ORDER也曾在CANTON DISCO做LIVE。那時的香港有很多精彩的東西,很難讓人不懷念,回望過去也能幫助我們為未來發現新的東西。

 

X:你是在甚麼情況下認識JOSIE的?為甚麼決定和JOSIE合作,參與「THE FLASHBACK NOW PARTY」?

M:之前就認識JOSIE,幾年前一起合作過劇作「建築城市」。COVID期間大家在聊有甚麼可以做,有一天JOSIE說想舉辦一個FLASHBACK PARTY,我也喜歡八十年代的音樂,於是我們一拍即合,開始了這個PROJECT。

 

X:你是如何用舞台呈現出「八十年代 DISCO」這個主題的?其中最不可或缺的元素是甚麼?

M:首先是MIRROR BALL,MIRROR BALL的技術含量不高,八十年代時用玻璃製,但因玻璃很重,尺寸上會有限制。現在改用膠材質,於是便可以將MIRROR BALL做得很大。其次是LASER,激光在八十年代很重要,羅文也有首名曲「激光中」。我會和燈光設計師一輝商量怎麼玩MIRROR BALL和LASER,燈光方面希望復古的同時有特色。

 

X:你在舞台設計上向來擅長用「舞台空間」與「多媒體」結合,這次會融入甚麼特別的設計嗎?

M:音響,PARTY最重要的是音樂,我做了一個SOUND SIP的SYSTEM,這個SYSTEM會令音樂更透,而且音樂能從四面八方傳來,令聽眾的感受和平時的演唱會有所不同。另外我們會嘗試一些AVATAR, 舞台上的演員穿了設計的MOCAP,AVATAR可以不停的變化,LIVE影像能夠即刻JAM出來。透過捕捉樂手細微的動作來呈現平時觀眾看不到的細節,令影像和音樂人之間有互動。

 

X:開場的部分對於一場演唱會來說是最重要的,能和我們透露一些開場的設計嗎?

M:我們想一開場大家就可以盡情跳舞,跳到爆。跳累了再聽慢歌才更有感覺。緊接著我們將用「慢」的形式致敬八十年代的歌,大家會更容易投入。

 

X:最後,可以用幾個詞概括今次舞台的設計理念嗎?

M:閃和靚,閃靚靚。

 

TALK WITH DAVY CHAN

X:MILK X

D:DAVY

 

X:你的八十年代是怎樣的?

D:我的八十年代剛剛開始接觸音樂,對音樂產生興趣,未夾BAND時主要聽一些比較大路的英國音樂,包含了少量八十年代DISCO會播的跳舞歌,例如CULTURE CLUB、 DURAN DURAN、DEPECHE MODE還有MADONNA, 都是些比較主流的。到九十年代夾BAND後就少聽這些歌了。

 

X:尖東的「THE STATION」對你有甚麼影響?

D:當時有幾家LIVE HOUSE比較出名,九龍的則是「THE STATION」,所以許多九龍的BAND友到了禮拜五、六都會不約而同的出現在那裡,如今很多BAND友當年都是在那裡認識的,

 

X:你對八十年代DISCO的印象是甚麼?

D:年紀小的時候去過「NOOD D」,所謂白天開的DISCO,如尖東的TROPICAL、HOT GOSSIP、FIFA等。因為未滿十八歲,所以晚上開的DISCO是去不了的。等到十八歲的時候已經開始夾BAND,便很少再去了。關於DISCO最深的印象是一定會放MODERN TALKING的歌,另外幾乎沒有中文歌。

 

X:聽說這次「PARTY」劃分了幾個部分,各部分的歌曲編排上分別有甚麼不同的表達嗎?

D:JOSIE問可不可以有一PART是她八十年代聽的DISCO歌,於是大家一起回憶以前八十年代的DISCO,最後排出三十多首歌,總共也有半個鐘,確實是個挑戰,因為時間短,歌卻很多。第二PART則是JOSIE致敬梅姐、哥哥、DANNY。最後才是她和自己的樂隊玩一些偏ROCK的歌。

 

X:影響你最深的音樂有哪些?

D:METALLICA、ALICE IN CHAINS、SOUNDGARDEN、CYPRESS HILL、BEASTIE BOYS、MASSIVE ATTACK、STING、JOHN MAYER等等。

 

TALK WITH DENNIE WONG

X:MILK X

D:DENNIE WONG

 

X:八十年代後你正在日本進修音樂,對你來說,八十年代的香港和日本有甚麼不同? 

D:我當時去日本的時候是九十年代,那時日本的POP MUSIC十分厲害,當時沒有電腦,我接觸音樂的方式主要是透過電視。八十年代可以說是張國榮、譚詠麟、陳百強的年代。而九十年代的香港是四大天王的時期,那還是一個一張唱片可以賣一百萬張的年代。當時卡拉OK剛剛興起,許多流行歌曲的創作都會被卡拉OK的市場影響。

 

X:九十年代你就和張國榮有過合作,你對那時候的哥哥有甚麼印象?

D:風流倜儻、很有型,同時也很照顧人。當時是第一次去紅館演出。

 

X:你作為「THE FLASHBACK NOW PARTY」的BAND LEADER,這次的演出將會有何特別的演繹方式?

D:中文的部分JOSIE會唱一些舊歌,我想嘗試用一些比較另類、前衛的方式去演繹它們。

 

X:和唱片相比,現場演出最大的魅力是甚麼?

D:觀眾的反應能將一首歌帶去不同的境界。就像觀眾如果打開手機螢幕變成一片星海和你一起唱,這氣氛和聽唱片已經很大不同。

 

X:你參演過不同單位的演唱會,哪一場演出最令你難忘?

D:張國榮那二十五場演唱會,那是我第一次參與一個LEGEND的演唱會,這給我帶來了很大的影響。也正是這次機會讓我一隻腳步入這個行業,開始接觸不同的業內人士,也讓我知道自己喜歡創作,

 

X:對你來說,音樂最能讓快樂的地方在哪裡?

D:無論世界變成怎麼樣,只要坐在琴前,我也會有自己的世界。

 

X:除了音樂,你有甚麼其他想做的事情嗎?

D:跑步和跳舞也是我很喜歡的事情。前幾年開始學芭蕾,十分好玩,對我來說是一種放鬆的方式,因為跳舞需要全神貫注的去做,讓我回到自己的世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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